早上8点,国网巴中市巴州供电公司鼎山供电所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因为大家早已开过早会,这会儿基本都按照工作计划到达工作现场。背靠鼎山小学的供电所的忙碌气息似乎跟学校里的琅琅书声遥相呼应。
在所长办公室,马建正在详细查看昨日指标情况,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喂,马所长,我要投诉。”在电力行业,“投诉”二字有着“力拨千斤”的分量,因为有投诉,就说明大家的工作还没有做好,客户还不满意。
但这次的“投诉”似乎不一样,马所长的脸上和眼里都没有显露严肃的神情,却是满脸堆笑地说:“嫂子,别生气,我们知道老张又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我们也都劝说他几次, 一会儿我再去劝劝。”
“马所,我知道你们工作忙,这周末孩子过生,你看能不能告诉老张回家团聚一下。几次我给他打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就着急忙慌地把电话挂了。”
“好的,嫂子,我一定好好‘批评’他。”
老张是所里的骨干。这段时间所里线损治理工作吃紧得很,他主动留下来搞线损,大家伙儿经常开玩笑说他家都不要了,所长也劝说了好几次,让他多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但是他总是要犟着留下来搞指标。
挂掉电话,马所像照镜子一样伸头看了看墙上的一个表格和日历,他们都管马所长墙上的任务表叫“纸镜子”,一来他看表格的姿势像是照镜子,二来表格里的任务也像是工作的镜子。随后马所便叫来了老张。
老张名叫张祝,年过不惑的他已是满头斑白,但脸上的精神劲儿能看得出他充沛的精力和干事的麻利。
“这周末没有施工,指标上让肖所长守着就好了,你就好好回家休息休息。”
“我又不累,不用休息。”
“这周你必须回家休息休息,你想想这周末是什么日子,嫂子又投诉你了,今年都第5次了。”
一脸疑惑的张祝,摸了摸头,似乎想起了,笑着说:“前两天我都记得娃儿过生,这两天忙晕了,这又才想,那我就休息一天嘛。刚才老刘他们那边台区的数据采集上了,又是电磁谐波干扰,加了个电容就好了。”
马所拿起笔又在墙上的表格上画了一笔。
回到工位的老张,再次对昨天没有采集到数据的表计重新采集了一次,这次,还是有一只表计没有采集到。他一个人在那里嘟哝着:“这是明月村张老汉家的表,他老两口一直在家用电,前两天都好好的,昨天起,怎么就采集不到了呢?”
听到老张的嘟哝,年轻的副所长肖建贵说:“老张,这可能是采集模块坏了,一会儿我陪你换个模块再采一下嘛。”
初冬的鼎山镇比其它地方要冷一点,早上八点多,雾气还没有完全消退,镇子上古老的青石板街显得格外的宁静,远处的小瓦房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颇有几分南山田园的味道。
鼎山所的员工年龄普遍偏大,但年轻的肖建贵给所里带来了年轻的气息。在他的带领下,大家伙儿都爱钻研。用手机百度、跟厂家咨询、看教学视频,大家伙儿学到了不少很“土”但又很实用的招数。不只是谐波干扰,还有低电压干扰、高线损、高负损等问题,所里很多同志总结得比网上的还要到位。
田里的油菜苗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仿佛能看见来年黄灿灿的盛景。路边的冬菊沾着初冬的露水也更显有几分可爱。在老张的带领下,他们在阡陌的田埂上一路向前,不多时,便到了李老汉家里。
“李老汉,吃早饭了没有?”
“哦,张胖娃,我们刚吃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前些时候电费低于50都要给我发短信,这个月怎么没有给我发短信了呀?”
“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个问题的呢,是因为你们家这个电表的信息采集不到,所以没有给你发短信。”说着话的时候,老张熟练地拿出模块,重新换上了。
“霄山,昨天采集不到的这户,我重新换了个模块,你现在采集一下看看能不能采得到哦。”
“采集到了。”
“你再把昨天的数据对时补召一下,免得影响台区线损。”老张对电话那头又补充说道。
“张胖娃,你们才快喃,要不坐会儿,喝口茶再走嘛。”
“李老汉,不耍了,我还忙。刚才看了你们家电表,还有52块钱,过两天短信就发过来了哈。”
前后处理问题的时间差不多只用了十来分钟,但来去的路却要走上1个多小时。
采集是台区线损的的基础工作,采集不到数据,就没法谈台区线损。农村采集问题,很多都是通信模块的问题,虽然换模块这种小事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要长年累月的坚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张是所里的“活地图”,参工就在鼎山片区,对鼎山片区的交通及住户熟悉得很,许多台区经理不清楚的地方,他都了然在心,很多台区采集问题都是他帮忙去处理的。这两年,老张的摩托车一年的里程数都能把地球围一圈了。
临近中午,太阳刺破浓雾,带着暖暖的光,照射在大大小小的油菜田里,照射在石板街上,照射在冬菊的露珠上,照射在人们的脸上,显得十分和煦。但是走在前面的老张却没有因此而驻足。也许那些心里装着“事”的人,再好的风景也阻挡不了他忙碌的步伐。鼎山供电所能有什么秘密呢?还不是因为他们有一群肯干爱干的“老张”,虽然被“投诉”了,但心里的工作劲儿却一点也没有减少。